從科學家到立法會議員「港漂」孫東：我與香港的連接是「命運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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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23日

學者背景、「港漂」身份、以普通話發言⋯⋯選委會界別立法會議員孫東身上的多重標籤讓他自上任之初便成為媒體和大眾關注的焦點。孫東與香港的聯繫如何建立？從大學教授到立法會議員，他的身份經歷過怎樣的轉變？當選立法會議員，他對未來有哪些規劃？本期點新聞《香港機遇》，特邀嘉賓主持周振基帶大家一同了解「新丁議員」、香港城市大學講座教授孫東與香港的故事。

【幼時沒想成為科學家想做解放軍】

以立法會「新丁議員」身份走入公眾視野前，孫東是活躍於教育與科研一線的學術研究者和科學家。「小時候的志願就是成為科學家嗎？」面對特邀嘉賓主持周振基的提問，孫東笑言，自己小時候想過做很多，惟獨沒有想過做科學家。「很小的時候我特別想做解放軍，甚至專門跑到附近的軍營，求他們收我當兵。」孫東說。

而真正決定孫東命運的是高考志願表。孫東回憶，在他參加高考的上世紀80年代，內地工業發展方興未艾，「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成為流行語。「我填報志願的時候，忽然一個老師講『孫東，你應該去讀理工科』。」就這樣，孫東入讀清華大學精密儀器與機械學習專業，「機械自動化」、「機器人」等自此成為他人生的關鍵詞。

【初代「港漂」對香港有獨特感情】

孫東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與香港的緣分要追溯到1992年。當時，孫東的導師兼系主任告知他有一批到香港讀書的名額，詢問他是否願意加入。「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孫東說，港台文化對像自己這樣八、九十年代在內地成長起來的人影響極深，「我們對香港是有一種獨特的感情的。」

1994年，孫東來到香港中文大學攻讀機械人與自動化專業博士學位，其後他又前往加拿大多倫多大學進行博士後研究。輾轉北京、香港和多倫多三地，香港良好的學術氛圍和與國際接軌的程度給他留下深刻印象，加之「90年代末，我們已經看得很清楚，未來世界發展的中心、最具活力的地方是在亞洲」，2000年，孫東選擇回到香港，在城市大學任教。

孫東將自己與香港的連接總結為「命運使然」。他說，一方面我在這裏讀書，對這座城市有親切感；另一方面，從個人發展來講，香港允許我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曾創科技公司「現在是做科創最好時候」】

命運給予孫東的發展空間不僅局限於三尺講台。21世紀初的香港，創新科技署成立，鼓勵高科技發展的聲音佔據主流。孫東開始思索，除了教書育人，能否建立自己的公司？2003年，孫東將想法付諸現實——城東科技（香港）有限公司成立。

「我記得很清楚，科學園第一批有8家初創公司進駐，我們就是其中之一。」香港過境設施「e通關」目前所使用的P-beam人體感應傳感器技術，正是出自孫東和他團隊的專利發明。孫東介紹，當時公司還涉獵運動控制產品等領域，是將科研成果產業轉化的一次實踐。

不過，孫東坦言，在公司運轉後期，他感受到僅立足於香港本地發展的局限性——某種程度上，這與香港創科發展的局限性一脈相承。在孫東看來，香港回歸二十餘年間，科技發展經歷了一段崎嶇的道路，「我們提出做數碼港時，阿里巴巴、騰訊還未發展壯大，想要做芯片時，台積電還未進入內地，可惜的是，香港一直未能抓住機會。」

孫東更以深圳舉例，過去五年，深圳快速建立起全套的科技生態鏈，從過去的「前店後廠」模式中迅速轉型，這對香港是一種鞭策。香港在科研方面的優勢地位能否繼續保持，孫東對此憂心忡忡。

不過，隨着粵港澳大灣區的建設發展，香港與內地在創科方面的合作在項目數量和資金規模上均達到前所未有的水平，孫東說，現在到了香港發展創科最好的時候。孫東表示，未來，香港與內地在科研、成果轉化及下游產業配合等方面應進一步加強合作。另一方面，孫東認為，在積極融入國家發展大局的同時，香港亦應充分發揮國際化優勢，以在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

【參選立法會希望帶出新的聲音】

2021年底，孫東在新一屆立法會選舉中脫穎而出，「選委會界別立法會議員」成了他的新身份。談及參選初衷，孫東表示，新選制下，是次立法會選舉講求均衡參與，具有廣泛代表性。過往幾十年，立法會中缺乏來自科研一線的議員，「我站出來並未考慮輸贏，只是希望帶出一種新的聲音。」

至於堅持在立法會以普通話發言，孫東笑言，這是從參選第一天已經講明的事，「因為在立法會做事要很嚴謹，我講廣東話如果半生不熟，不如講普通話準確一點。這是我非常樸素的想法。」而隨工作開展，孫東發現大家都能夠聽得懂，溝通並無障礙。從更深層次講，孫東覺得，香港回歸二十餘年，立法會有一兩個人講普通話，「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側記：「非典型科學家」】

科學家應該什麼樣？嚴謹認真、不苟言笑，若如此，眼前的孫東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科學家。他語調輕語速快，從「兒時學習小提琴」聊到與太太在大學舞會上初次相見的羅曼蒂克史；從創業經歷聊到出選立法會議員。他會自嘲「來港多年粵語未曾進步」，卻也自然地用不太標準的粵語和主持人打招呼。

又或者，孫東身上具備的本就是科學家的另一些屬性——思維活躍、順勢而為。所以，他能夠敏銳地覺察到香港的潛力與優勢；在機器人領域成為先行者；在科技成果產業化方面成為領路人。

而如今，立法會「新丁議員」的身份顯然讓他再次快人一步，而他將如何以這全新的身份在立法會的舞台上發光發熱，他的出現，將給香港創科的未來帶來什麼新可能，唯待時間檢驗。

【關於《香港機遇》（Our Synergy）】

點新聞《香港機遇》（Our Synergy）是一檔非一般的節目，特邀嘉賓主持周振基教授致力推動香港的文化藝術發展超過30年，同時馳騁商界，對香港方方面面有獨到見解。在這裏，你會看到來自政界、商界及文化藝術界等不同領域的嘉賓有別以往的一面，聽他們與周振基暢聊成長經歷與行業故事，同時結合當下熱點，探討香港未來會有怎樣的發展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