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传艺·寻古知新》陶瓷印名家蔡履平来港开讲 以泥为艺 以心传薪
制作一枚陶瓷印,需汇聚雕塑、绘画、书法、篆刻之才,可谓艺兼众美。陶瓷印名家蔡履平表示,此道传承者,如今已凤毛麟角。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这份一叶孤舟的执着?蔡老师在8月27日的《大师传艺·寻古知新》系列之“我的瓷印人生”讲座上细说从头。透过现场示范和即席教授,他带领观众深入一方陶印的天地,触摸非遗传承人那颗始终炽热的初心。
《大师传艺·寻古知新》系列讲座为“中华文化节2025”节目之一。出席是次讲座的嘉宾包括香港文联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余昭科先生,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书法家协会香港会员分会主席容浩然先生,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林墨子先生,香港美协常务副主席、广东省美协副主席廖井梅女士等。
追溯中华历史,陶瓷印可说是印章界的“鼻祖”,其原型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蔡履平指出,即使这门印艺历史悠久,存世出土的实物却极为稀少。“这与陶印的制作难度密切相关。”他解释,古代文人善刻印而不通烧陶,制瓷匠人长于窑火却未必谙熟篆刻,兼通二者之人寥若晨星。加上陶瓷印入窑后易变形,成功率极低,因而这门艺术在历史长河中几度沉寂,直至明清时期陶瓷工艺趋于成熟,才再度迎来复兴。陶瓷印技艺深广,制作虽难,却承载着丰厚的艺术价值。与石印相比,陶瓷印不但可观印面文字,更可赏其边饰雕琢、印纽造型与釉色流转,别具玩味。而蔡履平之所以能深入此道,得益于三位恩师的指引——雕塑家周轻鼎、篆刻家刘江与书画家林干良,三盏明灯,照亮他融合众艺、走上陶瓷印创作的漫漫征途。
陶瓷印在美的追求之外,本是一门扎根于实用的艺术。人如其艺,蔡履平老师亦是一位脚踏实地的人。他在讲座中坦言,自己走上艺术之路,最初是出于现实的无奈:“为了养活自己。”童年丧母,父亲远在他乡,9岁的他顿失经济依靠,仅靠微薄积蓄艰难维生。后来上山下乡,他成为“知青”,画宣传画、出黑板报、刻字,无一不精,为日后鉆研瓷印埋下伏笔。真正踏入陶瓷印世界,则始于在萧山瓷厂结识浙江美院周轻鼎教授之后。蔡履平说,自己既爱雕塑,也喜书画与陶瓷,最终选择专攻陶瓷印,纯粹因为它几乎零成本,“陶泥随手可得,不像雕塑需寻材、书画耗纸墨,就连烧窑,也只需与瓷厂打好交道,便能顺手代烧几枚小印。”没想到最初只为糊口的浅尝,竟演变为四十年的痴迷,进而炉火纯青,自成一派。他的作品屡获西泠印社、中国工艺美术大展等重要奖项,并被中国印学博物馆、中国篆刻艺术馆及诸多知名书画家收藏。2006年,蔡老师创办杭州市陶瓷印艺术馆,向大众分享这门冷门却深厚的技艺,将一份源于现实、却终于热血的坚守,传递给更多人。
讲座进入下半场,蔡老师亲自示范创作,并邀请多位观众上台,亲手指导动物印纽的塑形技巧。他表示,即便从未接触过陶瓷,也完全可以尝试。“民间艺术不求标准,只要抓住动物特征,就能随心创作。”不消一刻,一只神气活现的瑞兽印纽便在他手中诞生。他翻开作品集,比照多年前所做的瑞兽印章,虽形态各异,神韵却一脉相承:“我们搞艺术的,要的不是千遍一律,而是千变万化。”
但他也强调,若想深入创作,对结构的理解会让塑造更准确、更自在。拿起观众刚完成的兔子印纽,他指点道:“兔子的臀部可饱满些,尾巴小一点,耳朵更修长,神态就出来了。”他还建议在印章与造型连接处的腹部掏一个小洞,不仅增强立体感,“还能系上带珠的绳结,更显秀气。”除了细节,整体手感同样关键。“印章不同于雕塑,轮廓不能太尖锐,以免伤手。就像飞扬的牛角,我们会把它在陶瓷印纽上向内收。”只见作品集中,张扬的龙须、狮鬃,在他的拿捏间化作圆融流畅的线条,锋芒尽敛,只余温润与亲和。蔡履平以手传心,让在场每一位观众触摸到陶瓷印深层的温度。他的创作与教学,仿佛在告诉我们:有些火种,从不曾熄灭,它们只等待一双愿意承接的手,与一颗愿意持续燃烧的心。
接下来的《大师传艺·寻古知新》讲座系列邀请到陈美龄及容浩然,两位名家将分别围绕艺术教育及书法,与观众展开深度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