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馬古道 · 斷龍吟》導演創作談
作者：傅月美
知道廣東藝術研究所把王昊然的新作劇本《茶馬古道 · 斷龍吟》刊登在《廣東藝術》上，我特別為編劇王昊然高興。
原創粵語舞台劇《茶馬古道 · 斷龍吟》是中國戲劇家協會香港會員分會在2020年成立後的首齣舞台劇，參與香港康樂及文化事務署策劃的第二屆「中華文化節」節目之一。（2022年分會協助香港文聯製作了一台大型文藝晚會《鐘聲迴響》，作為香港文化藝術界慶祝香港回歸祖國25周年的獻禮。）
《茶馬古道 · 斷龍吟》演出後得到許多好評，特別是得到業界的肯定。有位戲劇界前輩說：「粵語舞台劇《茶馬古道 · 斷龍吟》太精彩了。這部作品以驚人的戲劇張力，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跨度裡，編織出堪比《雷雨》的激烈衝突，卻承載着更為宏大的歷史畫卷。茶馬古道的歷史，家族恩怨，個人與集體利益間的取捨，清末政治，法國殖民，戊戌變法，香港作為貿易中轉站支持變法，還好好討論了什麼是信仰，該用筆桿子還是武裝力量。所有這些衝突渾然一體，劇情發展扣人心弦，引人思考。……文化需要交流、需要創新。一眾香港的編劇、導演、演員，用粵語把雲南的歷史搬上舞台，就是文化傳承和交流的創新佳作！真的太棒了，感謝所有用心付出的藝術家們！最後分享佳句：信仰不是讓你跪下，而是讓你站得穩。」
一位來自澳門的劇場製作人這樣評價：「做歷史題材真係難，能同現今觀眾共鳴的就更難。恭喜你哋團隊做到了，十分有份量的一部作品，也有多重思考及解讀。即使現今社會的分裂讓人心痛，但不同己見的人看到這部作品都能有自己角度的看法，對家、國、信仰都能有不同的理解及反思，是《茶馬古道 · 斷龍吟》的成功！」
要數說劇本的好評還有許多許多，需要很多篇幅。不如在這裡先說回導演和編劇的碰撞。
當我接受導演任務的初期，並沒有昊然的劇本出現。正當我為如何去尋找一個有可讀性而同時有極好可演性的劇本而一籌莫展的時候，上天讓我遇上了王昊然！當時已經是2025年的2月，而我們的演期是2025年7月！沒想到昊然爽朗地接下創作任務，大家議好了劇本背景的地點和時間——雲南的1908年，以及演員的人數，他就開始了創作工作。
為了讓劇本創作有較大空間，我們之間互相尊重，沒有牽制和規限。我們討論各自覺得值得講的故事及議題。思考討論較多的是對歷史、角色人物和事件的觀點角度。我們討論各自搜集到的有關資料，如蔡鍔、孫中山，昆明起義、辛亥革命；滇越鐵路，茶葉和香港，甚至人文精神、文化自信，看過的參考書、紀錄片……等等。
不多久，我就看到他劇本創作大綱的第一稿，裡面的人物和事件已使我熱血沸騰，激動不已！知道我們的路子方向走對了，我極其渴望整個演出本的早日出現。
有了這些討論前設，也由於時間關係，基於對編劇昊然的信任，我沒等整個劇本完成，就開始了圍讀，甚至排練。「有多少就排多少。」
在內地生活過、學習過的昊然，文學底蘊深厚，加上之前他豐富的編劇經驗，又在電影圈子生活過，他的文字運用很有畫面感覺，容易讓人進入想像空間，這幫助演員去給予角色血和肉的立體感，同時揣摩角色間關係。就算角色有較長的獨白，也不會是硬生生的，而是讓人聽到說話中的故事性。「如何說好故事？」這個導演的工作也在劇本的文字邏輯上得到幫助。
有了這個「有多少就排多少」形式，雖然劇本未能一氣呵成，卻往往讓我們在排練中更加「思前想後」，提出問題讓大家一起思考和解決。昊然也跟着我們讓劇本邊排邊改，理順故事和人物關係的推進。
排這戲我沒有刻意去追尋形式上的「創新」表現手法，反而著重如何講好、講清楚故事，讓觀眾了解角色的心路歷程，了解並不熟悉的歷史事件，建構過去、今天和未來。劇本基本上是上半場提出問題，下半場得出答案。我會讓每個演員講對自己角色的意見，對角色發展的事件邏輯意見，這樣能幫助講好講清楚故事，發揮演員創意。作為導演，我有責任讓演員「排得開心，排得安心」，讓他們清楚劇本的發展、角色的走向和角色間的關係，是排得安心的基礎。
作為導演，我也有責任忠於劇本；每次聯排我都會請昊然出席，完了會詳細問他意見，記下並在餘下創作中不斷提醒自己。
我們這個創作團隊全是專業的，但來自四面八方不同背景。雖然走在一起需要磨合，但整個排練過程中前後台都能發揮創意、通力合作，克服一個又一個困難，把最好的帶給觀眾。有前輩說過，藝術創作沒有錯或對，只有好和不夠好，以及可以更好。或者這也算是我們的「信仰」吧，就如昊然所說的：「信仰是怎樣煉成的」；「在我們內心那句不容置疑的聲音——這是我應該做的。」說這話時的那股力量，也許就是從「我們要怎樣守護所愛」而來。我們要守護的是《茶馬古道 · 斷龍吟》有好的演出。「信仰不是讓你跪下，而是讓你站得穩。」
「這裡曾有人為了所愛勇敢過！」
寫到這裡，《茶馬古道 · 斷龍吟》的演出早已落幕，但「它」並不是曲終人散，而是走得更遠更好。劇本能被刊登就已經是踏出了新的一步！
後記：要是《茶馬古道 · 斷龍吟》劇本能再修改：劇本長度延長至兩個半小時而不是兩個小時，那麼角色的來龍去脈就更清楚，角色創造就可以更立體，角色間的關係更清晰。以編劇王昊然的功力，相信完全可以做到。
要是劇本能再修改：增加演員人數，那麼群戲更有說服力。
要是劇本能再修改，給編劇王昊然足夠蘊育時間，相信劇本的力量更萬鈞！
飛翔吧，《茶馬古道 · 斷龍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