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風國韻飄香江│中央芭蕾舞團《天鵝湖》再登港舞台 絕美「群鵝」征服觀眾
呂書練
繼自家打造的民族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首演60周年紀念於10至11日在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成功演出兩場後，中央芭蕾舞團再於13及14日於同址為香港觀眾送上兩場更經典的瑪卡洛娃版《天鵝湖》。由新一代中芭演員擔大旗的演出以高超的技藝、精緻的舞姿、絕美的「群鵝」征服現場近兩千名觀眾，再三謝幕。
交響樂、舞蹈和戲劇表現完美融合，跌宕起伏的舞劇音樂盡顯戲劇衝突，讓觀眾在享受視聽盛宴的同時，也為淒美的愛情故事動容。而芭蕾足尖表現的精湛技巧與潔白舞裙呈現的純美境界，給這齣夢幻般的舞劇帶來震撼力。
作為柴可夫斯基作曲的三大古典芭蕾舞劇之首，《天鵝湖》自1877年3月4日在莫斯科大劇院首演以來，已成為所有古典芭蕾舞團的保留劇目。中央芭蕾舞團(下稱「中芭」)也早於1958年在北京首次排演了這齣經典舞劇，之後分別在1996年、2003年和2007年排演過另外3個版本。本次訪港演出的是2007年排演的娜塔莉婭‧瑪卡洛娃版，被世界舞壇公認為最佳版本之一。
在當代芭蕾史上，瑪卡洛娃是位傳奇式的人物，有人稱其為「50年來最好的芭蕾舞明星」，她先後在前蘇聯的基洛夫芭蕾舞團和美國芭蕾舞劇院擔任主要演員，並與許多著名芭蕾舞團合作，出演過的古典和現代劇目不計其數，也擔任編舞。據悉，中芭在保留了前輩芭蕾大師的創作基礎上，從白天鵝到王子及群舞都有不同程度的修改，更加強調了柴科夫斯基音樂裡的戲劇性，群舞的動作更賦予流動性、連貫性，去掉一些模式化的東西，布景與服裝也作精緻修改。
從這次演出看，無論是舞蹈動作、戲劇性、音樂還是舞美設計，都展示出中芭的綜合實力。舞台上，多個著名舞段如抒情細膩的「白天鵝雙人舞」、活潑輕快的「四隻小天鵝舞」、優雅舒暢的「三大天鵝舞」、精妙絕倫的「黑天鵝雙人舞」，以及熱情奔放的「四人西班牙舞」等等，都予人印象深刻，演出抒情、炫技兼具。其中在第二幕，黑天鵝一口氣完成數十個「揮鞭轉」──即一條腿一直像鞭子似的揮動，身體則有規律地在另一腿的支撐下旋轉，相當精彩，現場隨即爆起熱烈掌聲。
作為世界古典芭蕾舞代表作，《天鵝湖》的故事家喻戶曉──在王子成年生日會前夜，各人快樂地準備；母后駕到，說他即將成年，要肩負起王室責任，着他在生日舞會上物色一位女子作妻子。他思緒陷入煩亂中，朋友班諾建議出外打獵。王子來到森林湖邊，看到一隻天鵝飛過，正準備用弓箭射去。天鵝突停在岸上，變為一位美麗的少女奧傑塔，王子被其美貌征服。
但奧傑塔告訴王子，她和那群白天鵝被魔王施咒，她們白天變成天鵝，晚上才變回少女模樣，只有當一位從未戀愛過的男人發誓永遠愛她，魔咒才失效。王子同情其遭遇，並自信可為她付出真愛。但天將破曉，魔王施咒把奧傑塔奪走。
在成年生日會上，各路賓客陸續到來，包括多位待他相中的姑娘，王子有禮貌地跟每一位起舞，心中卻牽掛着奧傑塔。一位陌生武士帶來外貌與奧傑塔相似的少女──黑天鵝奧黛麗。狡猾的她施魔迷惑王子，宣布選她為新娘。就在發誓時，王子腦海中浮現奧傑塔憂傷的身影，意識到自己被騙，立即跑到湖邊。
湖邊的天鵝們陷入憂傷中。王子終於找到奧傑塔，雖獲諒解，但她被魔王施咒，只有死亡才可相伴一生。這時，湖水湧起波浪，白天鵝向湖中走去……最後，藝術科技助換個場景，王子和白天鵝在遠處相聚。
這是劇情梗概。但這部經典的作品經過不同的編舞家編導，出現過多個版本，結局一悲一喜。中芭演出的版本，結局則予人想像。
「群舞非常出色，整體的舞蹈員基本功扎實，24隻天鵝跳舞很整齊，雖然聽到舞鞋踏台聲，但動作輕柔，這需要非常深厚的功力。」演出完後芭蕾舞教師蔣薈蓮在現場分享道，她說，「我最驚喜是第三幕的群舞，感覺是新的編舞，非傳統那種，很能帶動我的情緒。雖然不知道魔王如何死，但那一刻很感動。」她覺得第二幕那個半圓形群舞，造型也很優美。
蔣薈蓮說，很開心看到中芭有一群生力軍，因為男女主角都年輕，尤其男主角更年輕，而女主角明顯已是接班人，「相信中芭將來的發展會更好。」她對本次演出感到驚喜，「因為芭蕾舞始終是外來文化和舞台藝術，中國人要跳出那種韻味，不容易。中芭能做到這一步，我也為她們自豪。」
同樣為「群鵝」震撼的香港電台節目監製兼主持楊子矜說，不是經常看芭蕾舞，但像《天鵝湖》這麼經典的劇目一生人總要看幾次，她本來想看《紅色娘子軍》，卻陰差陽錯。曾看過中芭演出，卻是第一次看全劇《天鵝湖》，感覺很好，「每一場都有令我震撼的地方，比如四隻小天鵝舞，音樂一出來，歡快的氣氛就有了，這段編舞很經典，跳得又很好。」
《天鵝湖》問世一百多年，多個版本都分四幕，但中芭演出的卻是三幕版，所以，第一幕較長，「很難得，這麼長卻沒感到冷場，一般看芭蕾舞主要看技藝、功力，我卻看得很感動。」楊子矜分享道。
兩人都很欣賞編舞，說劇情帶動觀眾入戲，「我感覺中芭在排演時加入新的元素，比如舞台背景方面，有新科技的運用，尤其最後一幕，湖水波浪在湧動，以及王子和白天鵝最後在雲霧中相遇的遠景等，令我聯想到『梁山伯與祝英台』。」楊子矜說，這個結局不想觀眾有傷感。
兩人都非常欣賞女主角的演出，指舞藝高超，動作柔軟細膩，尤其分飾黑/白天鵝，表情和動作令人感覺到兩隻天鵝不同的性格。「開始以為是兩個人演出，後來才知是同一個人，真的很成功。」蔣薈蓮說，「相信這些演員很刻苦，身型和樣貌都很好看，他們還很年輕。」但兩人都覺得宮殿內跳舞的服裝不够glamour(瑰麗)。
順便一提，13日場演出的齊格弗里德王子、白天鵝/黑天鵝分別由中芭兩位「主要演員」陳鑄明和方夢穎飾演，兩人並非首次拍檔演出《天鵝湖》。
根據中芭官網介紹，陳鑄明2017年畢業於北京舞蹈學院附屬中等舞蹈學校芭蕾舞系，同年進入中芭，主演過多個大型劇作；他曾於2014年獲第五届北京國際舞蹈院校芭蕾舞邀請賽暨舞蹈展演丙組一等獎及大獎；2015年參加美國國際青少年芭蕾舞比賽(YAGP)亞洲賽區並獲得獎學金；2016年獲得第八届芬蘭赫爾辛基國際芭蕾舞比賽少年組金獎。
方夢穎於2007年畢業於北京舞蹈學院附中芭蕾舞專業，2007至2015年就職於韓國環球芭蕾舞團，2015年7月加入中芭，主演過多個大型劇目。現屬國家二級演員。她曾獲2006年第七届「桃李杯」全國芭蕾舞比賽少年乙組金獎。
現場有不少家長帶着小孩來看演出。任職中資機構、居港兩年的車茂嵩偕夫人和正學單簧管的八歲兒子來，他希望給孩子從小接受不同的藝術薰陶。他說，雖然不懂芭蕾舞，但藝術是相通的，當中還有西洋音樂，可以互相借鑑。早些年看過中芭到東北演出《紅色娘子軍》，他覺得一定要捧場。花了兩千多元在網上訂票，「我覺得看一場中芭的演出比看一場演唱會值，對孩子來說，通過觀賞可體驗甚麼是美。」他特別教育孩子說，這是國家級的芭蕾舞演出，今後也可看其他國家的，但首先要了解自己祖國的藝術。
另一位母親也帶八歲的女兒來觀看。這位名為張煦萌的小朋友正學跳芭蕾舞，媽媽說，上個月才帶她到珠海看了俄羅斯馬林斯基劇院演出的《天鵝湖》，這次是第二次看。問她喜歡王子？白天鵝或黑天鵝？女孩子有點怕羞，但上月才參與香港芭蕾舞團演出《胡桃夾子》的她卻不自覺地做出多個跳芭蕾舞的姿勢。
《天鵝湖》被視為是芭蕾藝術皇冠上一顆璀璨的明珠，在很多人心目中早已成了芭蕾的代名詞。中芭版的《天鵝湖》在捕捉原著神韻的同時，呈現了東方舞員特有的修長身影、柔軟細膩。舞台上，歐式風格的堂皇宮殿不如想像般華麗，卻若清幽靜謐的湖畔般，引人入勝，簡潔考究，反倒令人聚精會神地欣賞演員高超的芭蕾技藝。
根據主辦方透露，本次訪港演出的《天鵝湖》劇組特別邀請香港芭蕾舞團演員和王仁曼芭蕾舞學校的學生觀看中央芭蕾舞團排練，並進行交流；劇中部分角色邀請九名香港學生參與演出。小演員們在舞台上的表演一板一眼，自然流暢。
本次「國風國韻飄香江」演出由國家文化和旅遊部、香港特區政府、中央駐港聯絡辦公室共同指導，紫荊文化集團傾情助力，中國對外文化集團有限公司旗下北京中演環球藝術製作有限責任公司主辦，旨在支持香港打造中華優秀文化傳播基地和搭建中外文化藝術交流平台。
